Thursday, October 10, 2019

斯里兰卡之行2017/8:前言



为什么会去斯里兰卡?原因有几重。

1997年第一次过去为一家企业进行管理咨询。当时还在内战期间,记得早晨四点抵达科伦坡机场,再乘三小时的车过去工厂,沿途持枪重兵驻守,路边随处可见搭帐篷择地而居的难民。工厂安排我住在度假村里,记得附近都是无业的居民,抱着好奇的心里紧盯着我们这些外国人的一举一动,叫人很不自在。据说内战死伤代价惨重,村里男女比例失调低至1对9。总体觉得该地不宜久留,离开后就没想要再回去了。

2010年内战结束一年后,有人提及要去斯里兰卡旅游,之前的经历心有余悸没有附和,提议人对斯里兰卡美景的向往之情却或多或少影响了我对它的看法。

2015年到西藏、缅甸以及之后2016年到尼泊尔旅游,拓宽了我对佛教和小乘佛教地区的了解。若想要真正了解小乘佛教,斯里兰卡也是必要到访之地,最早的佛经就是在这里写出来的。

2017年,二十年后我再次踏足斯里兰卡,把自己四十多天的时间扔在这块陌生土地上。椰林茶园海边,古堡寺庙旧铁路旁,在南亚广阔的赤道上感悟人性的真实与挚诚。一年后再抽空去把遗漏的文化金三角填补。











【斯里兰卡简史】


说到斯里兰卡,这颗“印度洋上的一滴眼泪”,人们就会联想到锡兰红茶、桂皮、椰油、蓝宝石,也不会忘记从1983年至2009年之间,曾经历25年漫长的内战。这段斯里兰卡人民的眼泪几乎淌流干掉了。



斯里兰卡历史悠久,在岛屿上发现的最早人类遗迹,约有三万五千年的历史,自古以来都是由分布许多地方的不同氏族组成的。


公元前5世纪僧伽罗人(Sinhalese)从北印度迁移到斯里兰卡,最早的首都于公元前380年设在阿努拉德普勒 (Anurdhapurna)。


公元前2世纪南印度的泰米尔人(Tamil)开始迁入。僧伽罗人属于肤色较浅的印度雅利安人后代,信奉佛教,泰米尔人属于肤色深棕的印度人后裔,信奉婆罗门教。


从公元5世纪至16世纪,僧伽罗王国和泰米尔王国之间征战不断。1070年僧伽罗人退却至波隆纳鲁沃(Polonnaruna),让泰米尔人占据了土地肥沃的北部地区。


1505年葡萄牙船队登陆,发现斯里兰卡正处于七国战乱时期,没有抵御外敌的战斗能力,轻易拿下这个地方并把它称作 Cellao。


1592年僧伽罗王室迁都至群山围绕的高地康提 (Kandy),继续反击葡萄牙以及来自北方的入侵者。


当16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抵达岛屿时,僧伽罗王室和贵族原本希望借助荷兰人的力量将葡萄牙人驱逐出境。始料未及的是,荷兰人看中地处欧洲和亚洲之间斯里兰卡,既是印度洋上必经之路的中转站,也能供应大量的香料贸易里多种原料时,1656年不仅赶走了葡萄牙人,也将岛屿归纳成荷兰殖民地。


1796年英国东印度公司从荷兰手中夺得沿海地区,1815年僧伽罗土邦王公与王室发生矛盾,废黜了当时定都在康提国王,将整个岛屿拱手交给殖民统治者。英国人接管后把地方正式取名为锡兰(Ceylon),并把首都迁至科伦坡。


1948年斯里兰卡独立成为“锡兰自治领”,1972年改成“斯里兰卡共和国”,1978年改国名为“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”。人口族群组成比例从建国初期迄今大致不变:僧伽罗人70%,泰米尔人20%,摩尔人8%左右。


1950年代民族主义思潮兴起,民选的锡兰自治领政府立法规定僧伽罗语为“唯一”的官方语言,取代英语,却没有给予占人口相当数量的泰米尔语任何官方认可,这激发了泰米尔人的抗争情绪。后来的一系列国策都倾斜于僧伽罗语和佛教,更添加泰米尔人被边缘化的怒气。


1972年泰米尔人成立猛虎组织,要求独立建国。1983年内战爆发,兵连祸结,战火一度延烧到科伦坡。虽然1987年时承认泰米尔语为官方语言,却无法停息战乱。直到2009年,政府军击毙‘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(Liberation Tigers of Tamil Eelam, LTTE)’最高领导人后,内战才宣告结束。


长达26年的内战拖垮斯里兰卡,死伤无数,对环境和经济的损失无可估量,使它从70年代之前的繁华昌盛国度,倒退至贫穷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。




[科伦坡港口城 Colombo Port City]


科伦坡港口城是斯里兰卡总统 Mahindo Rajapaksa 和中国主席习近平于2014年9月启动的‘一带一路’合作项目。


在科伦坡拆迁私人民房所需付出的赔偿数目非常之高,大面积的土地供应量也不容易得到。港口城的计划是通过填海造地的方式打造一座集金融中心、IT、购物中心、酒店、公寓、国际学校、医院等为一体的高端城市综合体。投资额一期预计14亿美元,带动二期综合开发130亿美元。


Mahindo Rajapaksa 意外地在2015年大选中被反对党对手 Maithripala Sirisena 击败。新政府认为这项工程背后隐藏贪腐,而且大规模的挖沙活动影响渔民收入和沿海生态环境。2015年3月,开工仅半年,港口城项目被叫停,其他与中资相关的境内投资项目也需要重新评估审查。


一个月后,当中方对停工造成的直接损失提出索赔时,斯里兰卡政府立即改变立场,允许工程继续。又一个月后,在印度总理即将到访斯里兰卡之前,工程再次被展延滞后。


等到2016年3月时新一任政府才正式敞开绿灯,应诺用原来填海233公顷面积增加到269公顷作为赔偿。116公顷归中国海港公司拥有,剩余面积属于斯里兰卡政府,分别是62公顷用来发展金融城市,91公顷为公共空间。


斯里兰卡政府摇摆政策,跟着它的地理优势以及背后的大国博弈息息相关。中国把斯里兰卡视作‘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’之一站,而印度顾虑中国在斯里兰卡、巴基斯坦、孟加拉、毛里求斯和尼泊尔等国的‘一带一路’投资和影响,会象一条珠链般地把它给包围和孤立起来。


中国是斯里兰卡最大的投资国,多年来很是乐意贷款帮助斯里兰卡建设机场、道路、商场和住宅项目。但由于偿还不起积累的高额债务,最终斯里兰卡需要在2017年12月将南部的汉班港 (Hambantota Port) ,以99年的地契全权交给中国公司发展。这个情况引发了国际社会对中国‘一带一路’项目的争议。


印度一直以来把斯里兰卡当成是它家的后院,约70%科伦坡港口的转口货物连接印度。为了对抗‘一带一路’以及扩大影响,2019年印度联合日本和斯里兰卡海港局合作,计划在科伦坡中国的海港城隔邻建造一个7亿美元的集装箱码头。股权为斯里兰卡51%,印度和日本49%。


2019年为了拉进两国关系,中国提供斯里兰卡自己制造的医药器材、警车、海军舰艇。印度也不甘示弱,参与斯里兰卡的住宅、学校、铁路提升等项目投资。


从一系列的情况观察,斯里兰卡正在巧妙地利用它的地理优势作为筹码,求取平衡各方面势力对它的影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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